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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3章 除恶丰民


这一声声呼喊传来,庭中众官面色齐变。

蒋浚手中酒盏“哐当”一声跌落在地,琼浆泼了一地,那上好的越窑青瓷盏碎成数片。他浑身剧颤,一张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竟说不出话来。

苏大强、赵宁等人亦是面面相觑,眼中皆有惊惧之色。他们虽知子女今夜有所动作,却万没想到竟被杨炯一网打尽,且在这大婚之夜公然押至府前。

便在此时,府门洞开,但见数百虎贲卫鱼贯而入,分列两侧,甲胄铿锵,火光映照下寒光凛冽。

当中押着四男一女,正是蒋芳、赵怀仁、苏知远、孙大年、周万霖五人。五人皆锦衣华服,只是此刻钗横鬓乱,狼狈不堪。身后更有数十护卫被绳索捆作一串,如市井待宰的猪羊。

“跪下!”

一声断喝,军士按住五人肩头,齐齐跪倒在青石地上。

蒋芳犹自挣扎,抬头间正见父亲蒋浚立于庭中,当即哭喊道:“爹!他们无缘无故包围满觉楼,将女儿抓来此处!您要为女儿做主啊!”

杨炯负手立于阶前,月光洒在他大红吉服上,映得面色如玉,眸光如冰。

他缓缓踱步至五人面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听说诸位今夜在满觉楼‘旧梦’雅间设宴,观街景,听琵琶,好不风雅?怎么,本王的喜钱,可还入得诸位的眼?”

这话轻飘飘的,却如利箭穿心。

赵怀仁强自镇定,抬头道:“郡王此言何意?我等不过是寻常聚会,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杨炯嗤笑一声,目光落在蒋芳身上,“蒋小姐,你不是号称‘金陵女菩萨’,时常去慈幼院施粥赠衣,见不得百姓疾苦么?怎么如今倒做起祸害百姓的勾当来了?”

蒋芳面色一白,咬牙道:“郡王说话要讲证据!我蒋芳行的正坐的直,金陵城谁人不知?”

“好一个行的正坐的直。”杨炯抚掌轻笑,笑声中却无半分暖意,“来人,将物证抬上来。”

话音方落,便见军士抬着数十口黑漆木箱鱼贯而入,箱盖敞开,内中尽是成捆的五色纸钞。

另有三十余名工匠被押解上来,一个个面如土色,浑身发抖。

一寸金上前禀道:“少爷,已查实印造假钞的书馆七处,皆是这几家私设的印坊。主犯工匠三百一十三人已全部扣押,这是起获的印版、纸张、金粉等物。”

杨炯微微颔首,俯身自箱中取出一张绯红当百文纸钞,又取一张碧绿当五十文纸钞,对着庭中烛火细细把玩。

那纸钞上的牡丹、绣球花纹栩栩如生,金粉在火光下熠熠生辉,乍看之下竟与真钞无异。

“手艺倒是不错。”杨炯淡淡道,将两张假钞重叠,对着烛光看去,“可惜,只得其形,未得其神。”

说罢,他又从袖中取出两张真钞,同样叠在一处,举至烛前。

但见烛光透过纸张,在青石地上投下一个清晰的楷体“江”字,笔画遒劲,纤毫毕现。

满庭宾客俱伸颈观看,啧啧称奇。

杨炯将那真钞传示众人,声音渐冷:“本王这纪念钞,印刷时借鉴了苏绣双面绣技法,十张一套,两两相合,透过烛光可见十字‘万里江山固,天下共臣服’。

此乃陛下亲赐吉语,寓四海归一、万民臣服之意。”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扫过跪地的五人:“怎么,你们金陵旧臣对此有异议?是要造反么?”

“郡王慎言!”赵怀仁急声道,“我金陵世代忠良,赋税年年早纳,岂敢有不臣之心?这……这不过是底下人见利忘义,私自仿制,与我等何干?”

“好一个与你们无关。”杨炯冷笑,将假钞往地上一掷,“那本王倒要问问,为何假钞偏偏出现在你们几家私馆?为何工匠指认是诸位公子小姐令人送去的图样?”

一连诘问,句句如锤。

蒋芳等人面色惨白,额上冷汗涔涔。

苏知远忽地抬头,强笑道:“郡王容禀。这纪念钞本非朝廷法定钱币,不过是婚庆吉物,仿制之人虽有过错,却也罪不至死。况且今日是郡王大婚,普天同庆,郡王仁德广布,岂会为这点小事与百姓计较?”

这话说得圆滑,既推脱了罪责,又将杨炯架在高处:你若追究,便是小气;你若不究,便是认栽。

庭中不少金陵官员暗暗点头,心道苏家这小子倒是机敏。

谁知杨炯闻言,不怒反笑。那笑声起初低微,渐渐转高,最后竟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

“好!好一个‘罪不至死’!好一个‘不与百姓计较’!”杨炯笑声骤止,眼中寒光暴射,“我今日才算涨见识了,什么叫无耻之尤!什么叫愚蠢至极!”

声尤未落,杨炯猛地挥手:“来人!将这巧言令色之徒拖下去,重责五十杖!本王倒要看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杖硬!”

“你敢!”苏大强暴喝出声,就要上前。

两名麟嘉卫横刀拦住,刀刃出鞘三寸,寒光逼人。

便见四名军士上前,将苏知远拖至庭中空地,摁倒在地。另有两人手持水火棍,棍身漆黑,油光发亮,一看便是行刑的老手。

“一!”

“二!”

“三!”

……

报数声与击打声交替响起,在静夜中格外刺耳。

苏知远初时还咬牙硬撑,三五棍后便惨呼出声,到得十棍上下,已是哭爹喊娘,涕泪横流。那锦袍之下渐渐渗出血迹,染得青石地一片暗红。

苏大强目眦欲裂,指着杨炯骂道:“杨炯!你私设公堂,滥用私刑!我儿纵然有错,也该由金陵府衙审理,何轮到你动用私刑!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法?”杨炯挑眉,“苏通判现在知道讲王法了?你们纵容子女囤积居奇、私造假钞、扰乱民生时,可曾想过王法?”

他不再看苏大强,转而扫视其余众人:“别急,一个个来。本王既然来了金陵,你们既出了手,我若不还以颜色,岂不真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说话间,阿福领着十余人抬着数口檀木箱走进庭中。

箱盖开启,但见内中银光灿灿,竟是满满的新铸银币。

杨炯俯身取出一枚,对着烛火细细观赏。那银币大小如铜钱,厚约二分,正面浮雕秋菊缠枝纹,中央一个楷体“叁”字;背面环刻锯齿纹,中间却是“金陵官铸”四字。边缘锯齿整齐,雕工精美,在烛火下流转着柔和光泽。

“认识么?”杨炯把玩着银币,声音悠悠,“这是今夜子时即将颁布的《金陵银币暂行条例》的新币。自明日起,百姓可持白银至官设兑换点,按比重兑换此银币。日后市井交易,小额用银币,大额用银两,铜钱只作辅币,逐步在金陵淘汰。”

杨炯将银币随手抛在苏知远面前,那银币落地发出清脆响声,滚了几圈,停在血泊旁。

“你们不是喜欢收购铜钱么?不是喜欢操纵物价么?”杨炯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可你们找错了对手,根本不懂金融的基本原理。如今百姓手中有你们为了收购铜钱发放的大额白银,今日他们便能用你们的白银兑换小额银币,加上本王的纪念钞,大小面额俱全。你们手里那些高价收来的铜钱……呵,怕是要砸在手里了。”

这话如惊雷炸响,庭中那些参与收购铜钱的富商齐齐变色。

周长明更是浑身一颤,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杨炯!你私铸钱币,这是死罪!”蒋浚嘶声吼道,“便是郡王之尊,也逃不过国法制裁!”

“私铸?”杨炯尚未答话,一直静坐饮酒的叶九龄忽然起身。

这位当朝左相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绢帛,缓缓展开,朗声诵读:“

门下

朕绍膺骏命,抚育万方。兹据枢密院、三司使司合议,江南首府金陵,工商繁盛,钱法滋弊。为革除积弊,便利民生,特准金陵试行《银币暂行条例》,以观后效。

凡官铸银币,皆准通行,与银两等价。

敕命同安郡王杨炯总领其事。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钦此。”

诵读既毕,叶九龄将圣旨递与杨炯,淡淡道:“陛下御笔朱批,用印俱全。蒋府尹可要验看?”

蒋浚踉跄退后两步,面如死灰。他身后一众官员、富商更是如丧考妣,有的直接瘫坐在地,有的掩面哭泣,更有人两眼一翻,当场晕厥过去。

他们终于明白,这一局,从始至终都在杨炯掌控之中。高价收铜是饵,发放喜钱是网,而这银币新政,才是收网的致命一刀!

百姓手中既有纪念钞可用,马上又可兑小额银币,谁还会稀罕铜钱?待杭州铜钱一到,市面铜价必然暴跌。他们耗尽家财收购的铜钱,转眼就要贬值过半!

更可怕的是,这一进一出,百姓反而因兑换银币得利,只会感念杨炯恩德,谁还会记得他们这些“亏本”的富商?

这哪里是博弈,分明是请君入瓮,关门打狗!

“不……不可能……”周长明喃喃自语,忽然扑跪在地,朝着杨炯连连磕头,“王爷!王爷开恩啊!草民……草民是猪油蒙了心,听信了蒋府尹的蛊惑,才……才参与收购铜钱!求王爷给条活路啊!”

他这一跪,如同推倒了第一块骨牌。其余富商纷纷效仿,跪倒一片,哭喊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王爷!小人也是被迫的!蒋府尹说若不参与,日后金陵再无小人立足之地啊!”

“都是他们逼的!苏通判说要断了小人的盐路!”

“赵都监威胁要查抄小人的店铺!”

……

一时间,庭中乱作一团。这些平日趾高气扬的富商巨贾,此刻个个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恨不得将全部罪责推到官员身上。

杨炯冷眼旁观,待哭声稍歇,才缓缓开口:“纵容子女囤积居奇,按《大华金融法》第三条第五款:扰乱金融市场秩序,私铸货币,流三千里;造成严重后果者,斩立决。”

他顿了顿,自阿福手中接过长刀角宿,“锵”一声拔出半截。

“说吧。”杨炯目光扫过蒋浚等人,“你们打算推谁出来顶罪?是这些‘不懂事’的子女,还是你们这些‘教子无方’的父亲?”

孙维京再也按捺不住,上前深深一揖,语气软了下来:“郡王息怒。下官教子无方,致使犬子做出这等糊涂事,实在惭愧。可否容下官将犬子带回,严加管教?日后定当闭门思过,再不敢犯。”

周长明也急忙帮腔:“王爷!今日是您大婚吉日,何必让这些琐事坏了兴致?草民……草民愿奉上黄金万两,明珠十斛,作为贺礼,恭祝王爷与王妃百年好合!”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行贿。

庭中不少宾客暗暗皱眉,心道这周长明真是昏了头。

杨炯闻言,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讥讽:“黄金万两?明珠十斛?周老板好大的手笔!可惜啊,本王要的不是这些。”

他猛地收笑,眼神陡然转厉:“本王要的,是金陵吏治清明!是百姓安居乐业!是这些蠹虫再不能祸害地方!”

蒋浚见软的不行,当即把心一横,冷笑道:“杨炯,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有罪,证据呢?就凭这些来路不明的假钞、工匠的片面之词,便想定朝廷命官的罪?

按《大华律》,未经三司会审,不得定罪!你今日私设公堂,已是违法!若再敢用刑,小心金陵军民沸腾,你收拾不了局面!”

“你威胁我?”杨炯挑眉,“你以为本王这些日子在金陵,就只是筹备大婚?”

说罢,杨炯击掌三下。

但见回廊暗处转出二十余名摘星处高手,每人手中或捧账册,或提木匣,鱼贯而入。

顷刻间,数十口箱子摆在庭中,内中账本、信件堆积如山。

一寸金取过最上一摞,双手奉与杨炯。

杨炯随手翻开一本,略扫几眼,面色渐沉,又翻开几封密信,眼中已凝起寒霜。

“好!好一个金陵府尹!”杨炯合上账册,声音冷得刺骨,“明面上修桥铺路、秉公执法,背地里贩卖人口、鬻卖狱讼!大中祥符三年至五年,你经手拐卖幼童一百三十七人,其中女童九十一人,皆卖入勾栏瓦舍!

狱讼明码标价,死刑五千两,流刑三千两,杖刑五百两!

蒋浚,你这官袍之下,究竟藏了多少肮脏!”

蒋浚面色惨白,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杨炯又拿起另一本账册,看向赵宁:“赵宁,你掌管金陵兵马,却纵容部下劫掠商队,杀人越货。去岁三月,‘福昌号’商队十八口灭门案,是你手下第三营所为,劫得白银三万两,你分得一万五千两,可有冤枉你?”

赵宁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苏大强!”杨炯声音又提高了三分,“你主管刑名,却收受盐枭贿赂,为其大开方便之门。江宁府缉私缴获的私盐,有七成经你手重新流入市场。去岁盐税短缺八万两,其中五万两进了你的私库!”

苏大强面如土色,汗如雨下。

最后,杨炯的目光落在孙维京身上:“孙维京,你主管漕运,却在漕粮中掺沙换米,致使去岁运抵长安的漕粮三成霉变。更与粮商勾结,虚报粮价,中饱私囊。光端平二年一年,你贪墨的漕运银两便达十二万两之巨!”

一桩桩,一件件,如剥茧抽丝,将这些人光鲜官袍下的丑恶尽数揭开。每一笔账目都清清楚楚,每一封密信都字字确凿。

庭中宾客听得目瞪口呆,便是那些金陵本地官员,也万万没想到同僚竟贪婪至此。

“至于你,周长明。”杨炯拿起最厚的一本账册,声音中已带杀意,“你勾结闽浙盐枭范汝为,为其提供资金、打通关节,助其私盐横行福建。更令本王想不到的是……”

他翻开账册最后一页,念出上面字句:“‘去年,你竟赠范汝为弩箭三百张,甲胄五十副,助其成事’。周长明,你哪里来的甲胄?哪里来的军械?你这是资助反贼,意图谋逆!”

“冤枉啊!”周长明瘫软在地,杀猪般嚎叫起来,“王爷!草民冤枉!草民根本不认识什么范汝为,这……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栽赃?”杨炯冷笑,一挥手:“拖下去,细细审问!本王不想再听这厮聒噪!”

虎贲卫应声上前,如拖死狗般将周长明父子拖出庭院。周万霖早已吓得屎尿齐流,哭喊之声渐渐远去。

杨炯转身,面向剩余官员,眼中寒光凛冽:“你们真当本王是纨绔子弟,猛龙过江无所凭借?实话告诉你们,为查清你们的罪证,摘星处半年前便已潜入金陵!你们每一笔赃款,每一次交易,甚至每一封密信,都记录在案!”

他猛地将账册摔在地上,纸张纷飞:“现在,还有谁要告御状?还有谁不服?!”

蒋浚面色灰败,却仍强撑着一口气,嘶声道:“杨炯!你这些证据……皆非法取得!按律不得作为定罪依据!本官……本官要上奏朝廷,请陛下圣裁!”

“圣裁?”杨炯怒极反笑,上前一脚踹在蒋浚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蒋浚倒飞出去,撞在廊柱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胸前官衣。

“告你娘!”杨炯切齿怒喝,“等你的奏章送到长安,老子早把你们这群蠹虫碾成齑粉了!”

他环视全场,厉声下令:“全部革去官身,剥去冠带,打入金陵府大牢!待罪证整理完毕,移送三司!”

虎贲卫齐声应诺,如狼似虎般扑上。

顷刻间,蒋浚、赵宁、苏大强、孙维京等一众官员被按倒在地,官帽被摘,玉带被解,锦袍被扒,只剩下白色中衣,狼狈不堪。

哀嚎声、求饶声、怒骂声响成一片,昔日威风凛凛的金陵大员,此刻成了阶下囚徒。

待场中稍静,杨炯转向叶九龄、吕祖谦,躬身一礼:“二位师兄,所有罪证在此。我只有一个要求:首恶诛,从者流。务必办成铁案,以儆效尤!”

吕祖谦上前,拍拍杨炯肩膀,温声道:“放心。证据确凿,条理清晰,便是御史台那帮清流也挑不出错处。你长大了,知道进退有据,恩威并施,师兄欣慰呀!”

叶九龄也站起身,看了眼天色,笑道:“快四更天了,你这新郎官也该入洞房了。古往今来,拿自己大婚做局的,怕是独你一份。倒是苦了我那两位弟妹,独守空房这许久。”

杨炯闻言,面上冷厉之色稍缓,露出一丝愧色。

他转身看向那些仍跪在地上发抖的富商,语气稍缓:“你们扰乱金融秩序,按律当流。但念在你们是被胁迫参与,且有悔过之心,本王给你们一条生路。”

他顿了顿,缓缓道:“三日内,将此次收购铜钱所耗白银,按五折折算,捐出修葺金陵城墙、疏通河道。如此一来,功过相抵,前事不究。”

这话一出,富商们先是面面相觑,随即有人惊呼出声:“王爷!这……这简直是要我们的命啊!此次收铜,已耗尽我们数十年积蓄,若再捐出五成,家中老小恐怕真要喝西北风了!”

“哦?”杨炯挑眉,“要钱不要命?好!”

他一挥手,两名军士上前,将刚才说话的富商拖出队列。

那富商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捐!小人全捐!只求王爷饶小人一命!”

其余富商见状,哪还敢有二话?纷纷磕头如捣蒜:

“小人愿捐!”

“王爷仁德!这是给我等改过自新的机会!”

“修城墙、疏河道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小人岂敢推辞?”

……

杨炯这才面色稍霁,摆摆手:“都起来吧。三日后,自来王府办理。”

说罢,杨炯转身面向满庭宾客,脸上重新挂起笑容,仿佛刚才的雷霆手段从未发生:“诸位,夜已深了,今日招待不周,还望海涵。内子已催了数回,杨某怕是少不得睡书房喽!”

这话说得风趣,宾客们皆会意一笑,纷纷起身告辞。

一时间贺喜声、道别声此起彼伏,宾客们三三两两散去,犹自低声议论着今夜惊心动魄的一幕幕。

待宾客散尽,已是四更将尽。

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晨光熹微。

杨炯独立庭中,望着满地狼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阿福悄步上前,低声道:“少爷,都安排妥当了。银币兑换点已设在十三处街道,另有官员亲自上街布告,辰时便开始兑换。”

“好。”杨炯点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也去歇着吧。”

“少爷……”阿福欲言又止。

“嗯?”

“您真该去洞房了。两位少夫人……怕是要生气了。”

杨炯一怔,随即苦笑摇头,转身朝后院走去。

晨光渐明,金陵城从沉睡中苏醒。

十三街旁,新设的兑换点前已排起长龙。

百姓们手持白银,翘首以待。

告示牌上,《金陵银币暂行条例》墨迹未干,在晨光中格外醒目。

“听说了吗?郡王的新政,一两银子兑十枚银币,以后买卖更方便了!”

“可不是!昨日那喜钱就能买东西,今日又有银币,再不用扛着铜钱串子满街跑了!”

“哎,你们说,这银币真是银做的吗?怎么就能兑换这么多?”

“你这就不懂了吧?郡王在那《暂行条例》中说得清楚,银币中加了锡,不是足银。”

“那……那能行吗?”

“怎么不行?郡王真是菩萨心肠,有他梁王府做担保,你怕什么?”

……

议论声、欢笑声在晨风中飘荡。兑换点开启,银光流淌,一枚枚崭新银币递到百姓手中,换来一张张笑脸。

正是:

雷霆一夜洗金陵,旧蠹新锄玉宇清。

银币流通民乐业,晨光初照太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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