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0章 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无情
依依明显被宁静吓到了,愣愣的看着宁静,然后转过身,扑进了简鑫蕊的怀里!
简鑫蕊安抚着女儿。
而母亲甚至没有像寻常关心女儿婚姻的爸妈那样,急切地向简鑫蕊追问原因,反而用一种近乎“尘埃落定”的语气对依依说:“大人之间的事情很复杂的,依依还小,不用管那么多。来,告诉外婆,那幅画画的什么呀?” 她试图生硬地转移话题,但那份不自然的回避,反而更加让简鑫蕊难受。
依依却在简鑫蕊的怀里,不看宁静一眼!
简鑫蕊看着母亲的反应,虽然早就已经猜到那天母亲对志生说的话,但还是感到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彻骨的寒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她脑海中电光火石般地闪回在美国医院时母亲和志生单独待在一起的那两个小时,母亲对志生说的那些刺耳的话,那些关于身份、关于差距、关于他不配的冰冷言辞,似乎又在耳边响起……想到当时志生沉默而隐忍的表情,此刻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
一股混杂着愤怒、心痛和被背叛的强烈情绪猛地冲上简鑫蕊的头顶。她感觉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了脸颊,耳边嗡嗡作响。她死死盯着母亲,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带着一丝颤抖,打断了宁静对依依的哄劝:
“妈……” 这一声呼唤,不再是往日的亲昵,而是充满了难以置信和质问,“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或者说,您是不是……对志生说了什么?”简鑫蕊虽不想刺激母亲,但还是忍不住的又问了一遍。
宁静被女儿直白的质问弄得一愣,脸上那丝轻松迅速褪去,换上了些许尴尬和强装的镇定:“鑫蕊,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能跟他说什么?他自己要走的,关我什么事?”
可她眼神的闪烁和语气里的心虚,却再次彻底证实了简鑫蕊的猜想。
简鑫蕊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看着病床上虽然气色好转但依旧虚弱的母亲,看着被突然紧张的气氛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的依依,所有斥责的话堵在喉咙口,最终化作一片冰凉的绝望和悲哀。
是她最亲的人,用最残忍的方式,伤害了她最爱的人,也亲手撕碎了她的未来的家庭。
“妈,我真的没想到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简鑫蕊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万钧的重量。她不再看母亲,弯腰一把挽起被吓到的依依,紧紧搂在怀里,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浮木。
“鑫蕊,你听我说……” 宁静意识到女儿的反应远超她的预期,试图解释。
“不用说了,妈。” 简鑫蕊打断她,声音疲惫而冰冷,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您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我带依依先回去了。”
说完,她不再有任何停留,挽着小声啜泣的依依,转身快步离开了病房,留下宁静一个人呆坐在床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刚才那点喜悦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计划得逞却并未带来预期快感、反而引火烧身的慌乱和不安。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却再也照不进简鑫蕊瞬间冰封的心湖。她一直以来的担忧和猜测成了最不堪的现实,虽然志生走时,她已经知道原因,并接受了现实,现在重新提起,如同在她伤痕累累的心头再划上一刀,而这道由至亲之人划下的裂痕,又该如何修补?志生……她还能把他找回来吗?
简鑫蕊挽着依依向外走,迎头碰到爸爸,简从容看着女儿的脸色,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简鑫蕊挽着依依,几乎是踉跄着冲出病房,在走廊上迎面就撞见了正提着保温盒走来的父亲简从容。
简从容一眼就看到了女儿苍白的脸色、泛红的眼圈以及那强忍着却依旧剧烈波动的情绪,再看到怀里小声抽噎、紧紧搂着妈妈脖子不肯抬头的外孙女,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了。
他早就从公司派去美国协助处理事务的法务陈学忠那里,大体得知了妻子宁静在病房里对志生说的那番极其伤人的话。陈学忠虽然转述得比较含蓄,但那种基于出身和能力的全面否定,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男人都难以承受。他当时既气愤妻子的糊涂,又心疼女儿的婚姻可能因此受损,但考虑到宁静当时病情危重,受不得刺激,而女儿在美国也已经心力交瘁,他只能将这件事死死压在心底,指望时间能冲淡一切,或者志生能为了鑫蕊忍下这份委屈。
可他万万没想到,志生会选择如此决绝地离开,更没想到,真相会以这样直接而残酷的方式,在宁静病情刚有好转时,被天真无邪的依依一语戳破。
“鑫蕊……”简从容上前一步,声音干涩,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担忧。他想伸手拍拍女儿,却被简鑫蕊下意识地避开了。
简鑫蕊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父亲,她从未在父亲脸上看到过如此复杂的神情——有担忧,有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了然于心却又难以启齿的沉重。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击中了她。
“爸……”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您……您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知道妈对志生说了什么?”
简从容嘴唇翕动了几下,面对女儿绝望而求证的目光,他无法再撒谎。他沉重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满是疲惫和歉意:“……陈律师,跟我提过一些。你妈她……当时病糊涂了,说话……太欠考虑。”
“太欠考虑?”简鑫蕊重复着这四个字,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她猛地甩开头,眼泪终于决堤,“那是诛心!那是把他所有的尊严和付出都踩在脚下!爸!那是我的男友!是依依的爸爸!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知道爸爸早就了解事情的真相,而瞒着自己,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背叛感和无力感几乎将她淹没。她最信任、最依赖的至亲,一个用言语逼走了她的爱人,另一个明明知情,却选择了隐瞒。她像个傻子一样,还在为志生的“突然转变”而痛苦困惑,还在试图挽回,却不知道他的心,早就在大洋彼岸被伤得千疮百孔。
“鑫蕊,你听爸爸解释,当时你妈那个情况,我……”简从容急切地想说明当时的困境。
“别说了!”简鑫蕊尖声打断他,她紧紧抱着依依,仿佛这样才能支撑自己不倒下去,“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不想听!”
她看着父亲,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疏离和痛苦:“你们……你们联手推走了他。” 说完,她不再看父亲瞬间煞白的脸,抱着依依,头也不回地冲向电梯口,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简从容徒劳地伸出手,却只抓到一片冰冷的空气。他看着女儿决绝悲伤的背影,又回头望了望病房的方向,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无力感和悔恨的叹息。他一直试图维持的家庭平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而女儿的婚姻,还能挽回吗?他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茫然。
简鑫蕊带着依依回到家里,看着空空荡荡的家,她突然冷静下来。
她将依依轻轻放在主卧的大床上,细心盖好被子。孩子咕哝了一声,在睡梦中寻求安全感般蜷缩起来。简鑫蕊站在床边,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庞,心头那股在医院被冰封的怒火和背叛感,渐渐被一种更深、更无力的空洞感取代。
她退出卧室,轻轻带上门,将自己投入客厅那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
她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东莞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繁华如梦。可这繁华,却照不进她心底半分。她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而疲惫的倒影,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再次回想起在美国的那个下午。
她从外面回到母亲病房,看到志生站在窗边的背影,僵硬得像一座石雕,脸色是一种近乎灰败的苍白。她心里一沉,猜到母亲定然说了极其过分的话。可当时,母亲的病况像一块巨石压在她心头,她只是走上前,轻轻握了握他冰凉的手,用一种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轻飘语气安慰:“妈病着呢,说话可能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
她甚至没有勇气追问一句:“妈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她只是用“病中糊涂”作为借口,轻易地将母亲伤人的利刃和他隐忍的伤口一并掩盖了过去。她潜意识里,或许也在逃避,逃避去直面那份可能撕开家庭温情的丑陋。
第二天,志生要提前回国。他居然还强撑着,陪她一起去医院与母亲告别。她现在才恍然记起,他在进入病房前,那片刻的停顿和几乎微不可察的深呼吸,以及他脸上那勉强挤出的、看似平静无波的笑容。他对着病床上那个曾用言语将他尊严碾碎的老人,说着“阿姨,您好好休养”……
那时的他,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在被彻底否定和羞辱之后,还要为了她,维持这最后一点体面?
(当伤疤再次被揭开时,简鑫蕊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欢迎大家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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