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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这是他们这些一线办案人员,在夜深人静时,才会独自面对的煎熬。

看着陈捷那双清澈、真诚,不带任何猎奇色彩的眼睛,季伟沉默了许久。

他想起了某个深夜,在审讯室里,面对着那个曾经拍着他肩膀、对他寄予厚望的老领导,对方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样子。

那一刻,他心中涌起的,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一种巨大、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沉重。

“有。”季伟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情绪波澜。

“刚开始办案的时候,特别是遇到熟人,心里确实不是滋味。”

“感觉自己像个叛徒,刽子手。”

“晚上回去,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他们以前对你好的样子。”

季伟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后来,我想通了。”

“我不是在审判一个人,我是在挽救一个组织,是在守护我们党的纪律。”

“他们背叛的,是党和人民的信任。”

“我的职责,就是要把这些肌体上的烂肉,一刀一刀地割掉,哪怕再疼,再不忍,也必须下刀。”

“因为不割,整个肌体都会烂掉。”

“想通了这一点,心里就没那么大压力了,剩下的,就是严格按照程序,把案子办成铁案。”

这话,季伟说得并不慷慨激昂,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掏出来的。

陈捷静静听着,重重点了点头:

“谢谢季老师,我明白了。您守护的不是法律条文,是信仰。”

“陈捷同志,你还想了解什么?”季伟主动开口,语气已经从刚才的被动应付,变成了主动交流。

陈捷没有客气,立刻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季老师,您在查办一些跨地区、或者涉及地方保护主义的案件时,遇到的最大阻力是什么?又是怎么突破的?”

这个问题,再次切中了基层纪检工作的另一个巨大痛点。

季伟情绪化的冷哼一声:

“阻力大了去了!”

“有些地方,你前脚刚到,后脚人家就知道了,你想查的人,早就串供了,你想调的账本,早就被烧了。”

“去银行查流水,人家跟你打太极,说要走程序,等领导批示,去国土局查地块,人家跟你说档案室漏水,资料都泡了。”

“甚至,我们办案人员的人身安全,都受到过威胁。”

“有一次在南方某个省查一个案子,我们住的宾馆,半夜被人断了电,还有人往我们房间门缝里塞恐吓信,甚至我们开的车,刹车都差点被动了手脚。”

一旁的林南东听得都心头一凛。

他虽然知道反腐斗争复杂,但没想到会凶险到这个地步。

陈捷眼神也变得异常凝重:

“那后来呢?是怎么打开局面的?”

季伟道:

“还能怎么办?狭路相逢勇者胜!”

“地方上捂盖子,我们就搞异地用警,从别的省调人来突击审查,或者把人骗到外省开会,下机场的时候再带走。”

“他们销毁证据,我们就从外围突破,从司机、情人、关系人入手,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他们搞人身威胁,我们就直接上报中央,提请支援,直接把人带回京城审!”

“说到底,就是八个字,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只要我们自己腰杆硬,心里没鬼,背后有中央,就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陈捷听完,陷入了沉思。

季伟讲的这些,都是具体办案技巧。

但他听到的,却是这些技巧背后,那深刻的制度性困境。

地方保护主义为何如此猖獗?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同体监督的乏力,地方党政一把手权力过大,形成了一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

要破这个局,光靠办案人员的英勇无畏是不够的,必须从顶层设计上,把监督的利剑,从上至下地插进去。

这更加坚定了他要在提纲里,把“强化上级纪委对下级纪委的领导”这一条写深、写透的决心。

“季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陈捷诚恳地道,“随着科技发展,腐败的形式也越来越隐蔽,很多权钱交易,都通过复杂的金融产品、股权代持、海外账户来完成,传统的查账、走访模式,可能越来越难奏效。”

“我听说,纪委现在也在探索运用大数据、信息化手段来提高办案效率,我想了解一下,在这方面,有没有遇到哪些新的困难?”

“比如在数据共享、隐私保护和技术壁垒上,有没有一些普遍性的难题?”

这个问题一出,连一直坐在主位上默默旁听的蒋小白,都忍不住抬起了头。

大数据反腐,在这个时期,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还是一个很陌生的概念。

甚至在纪委内部,也只是刚刚开始小范围的试点和探索,还面临着巨大的技术和制度障碍。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已经思考到了这个层面,并且精准地指出了数据共享、隐私保护、技术壁垒这三大核心难题。

这说明,他的视野,根本没有局限在一亩三分地,而是始终站在一个国家治理的宏观视角,在思考问题。

季伟也是一愣,他没想到陈捷会问得这么深,这么专业。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陈捷同志,你这个问题,可是问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我们这些老纪检,习惯了跟人打交道,习惯了从蛛丝马迹里找线索,你说的这些大数据、云计算,我们也在学,但说实话,玩不转。”

“就说数据共享吧,”季伟摊了摊手,“银行、证券、工商、税务,每个部门都把自己的数据当宝贝,你想让他们共享出来,比登天还难,各有各的保密规定,各有各的利益考量。”

“我们现在查一个人的资金流水,还得拿着介绍信,一个银行一个银行地跑,效率极低。”

“至于隐私保护,那就更复杂了,数据边界在哪里?哪些能看,哪些不能看?万一泄露了,谁来负责?这些都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

季伟的话,说出了当前大数据反腐理想丰满,现实骨感的窘境。

PS:同志们,记得发发发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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