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好聚好散
内堂里，一直候在卷帘门那头的紫鸢走了出来，忍不住好奇道，“公子，那位姑娘怎么会知道……”
怎么会知道墨玉斋是做阴阳生意的？她压根看不出那位姑娘有什么内力。
墨耀望着凌云若和丫鬟离开的身影，淡淡一笑，“有些事，命中注定……”
“如果没有看错，那马车上的标志，是烨王府……”紫鸢刚刚恰好瞧见停在门外的马车，之后有个侍卫走下来，守在外堂的丫鬟立马出声了。
“烨王府啊……”墨耀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了那对小铃铛之上，眼底讳莫如深。
“听闻，这烨王府已有三位准王妃在新婚之夜暴毙，那她会不会就是……”紫鸢微微蹙眉，“难道，她就是活下来的那第四位？”
墨耀目光微沉，而后点点头。
“公子，可是之前就认识这位王妃？”紫鸢仔细回想他们刚刚的对话，不免有些疑惑。
“一面之缘罢了。”墨耀轻笑，狭长的丹凤眼眯着，眸光高深，而后拿着那对小铃铛，转身走进卷帘门。
马车上，隐忍许久的丫鬟，终于忍不住出声，还特意露出一副无知的模样，“娘娘，内堂可有什么稀奇的小玩意？”
“选了一对耳坠，迟些日子再过来取。”凌云若面上淡淡，不再理她。
直接派马车来接，用脚趾头想，凌云若都知道是沐烨回来了，要见她呗。
果真，一下马车，就看到隐风尘仆仆地跑上来，连礼都不行，“娘娘，爷找你。”
好在他还算留点面子，没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凌云若点点头，赶紧跟了上去。
看隐着急的模样，看来事态紧急，莫不是沐烨那厮又哪里断了吧？
自从好好琢磨过自己在这府上的角色之后，凌云若自顾自觉地将自己划成了王府打工仔一类，只不过工作内容与其他奴仆侍卫不同而已，地位基本差不多，最多表面上受人尊重点罢了。
因此，无论如何，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定位，抱着自己做好份内的事，让主子顺畅了，多拿点工资，为以后在这世道上混积累原始资本啊。
想了一路，她已经跟着隐回到了一然居，只不过这次是直接去了主屋。
她的地盘在侧后屋，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入一然居的主屋，心底有种异样感，说不上是紧张还是有点小期待？
隐只将她引到门口，又快速退去。
凌云若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大步跨了进去。
屋内，一派暗色系的内饰，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抑郁感。
一身黑袍的沐烨，坐在书桌后，凌云若一进来，就觉得有种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大侠，手下留情啊，我不会武功……”凌云若脸色骤白，一头冷汗，可怜兮兮地扶着旁边的座椅。
好在，听到她的话之后，沐烨周身迫人的气息立马收敛了许多，“坐。”
凌云若缓了口气，寻了一个离沐烨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屋内的气息渐渐恢复正常，虽然还是觉得有低气压旋在头顶之上，但已经比之前缓和许多。
凌云若正想开口问沐烨找她有什么事，就听到沐烨问，“你究竟师从何处？”
显然，他已经知悉今日在墨玉斋的事了，必定已然联想到了莫少棠的事，现在开始怀疑她了。
这个问题，凌云若早就料到他迟早会问到，早就在心里模拟了好多种场景和回答方式，最终她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个慌，“回王爷，我也不知师父究竟姓甚名谁，第一次见他就说我这女娃娃命硬，他不忍心，就教了我定魂之法。不过，他神出鬼没的，我已经好些年没见过他老人家了。”
“是吗？”沐烨眉角上扬，脸色不善，显然不信这个说辞。
“是啊，我的老底你都查过了，这不是为了保命，才将他老人家给出卖了嘛……”凌云若撇撇嘴，自动将“师父”与马面大人划了等号。
您若是有本事，就去查马面大人呀！
“定魂之法如何传授于你？”见凌云若一脸坦然，那眨巴的眼睛露出比珍珠还真的神情，让沐烨微微一愣。
“梦中，醒来我就不记得过程了，当时就记得那几种手法。”凌云若继续若无其事地接着编，也不管沐烨信还是不信。
不信的话，还是劳烦王爷您亲自去求证吧。
忽然，凌云若眸光一转，视线落在了他的大腿之上，面上浮出一丝轻笑，“王爷，您的腿好了，是否可以将和离书给我了呢？”
“你想和离？”沐烨幽深的瞳仁似乎在酝酿着某种情绪，眉间扬起了一丝冷笑。
“之前咱们不是谈好了条件？我医治您的腿，您给我和离书，大家好聚好散。”凌云若语气从容，不卑不亢。
随着沐烨缓缓起身，她明显感觉到周身的气温降了几度，那股凛冽的寒气直直逼了过来。
“好聚好散？”沐烨停在了窗边，唇角微微勾着，面上冷色加重，眸底泛出深深的讽刺与不屑。
您老是想出尔反尔吗？这句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凌云若的喉间，不敢说出来，却憋屈得很！
果真，在实力不对等的时候谈条件，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就在凌云若以为沐烨就准备这么一直将她晾下去的时候，他却突然再次开口，“墨月小公主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有人想嫁祸。”凌云若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套路再明显不过了，还需要问她？
“嗯？”沐烨顿了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却突然咳了出声。
谁知，这一声咳嗽竟然咳出了血。
吓得凌云若一惊，赶紧起身就要冲出去喊人，门却瞬间一关，挡住了她。
“矫情，这点小伤，不碍事。”沐烨云淡风轻地转过身来，仿佛刚刚吐血的不是他一样。
吐血了还小伤？凌云若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如果这时候有外人在，一定以为王妃是有多关心王爷。
真实的情况只有凌云若自己知晓，王爷您吐血可以，可千万别在她面前呕血，人家会以为是她害的！
一想到隐他们那些死忠的模样，凌云若背脊又冒出了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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